第69章 起死回生

“蝶儿……蝶儿……我的蝶儿……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一声声，一句句，情深意切，缱绻缠绵，只是，听起来却为何如此悲伤痛苦？竟使她的心痛得紧紧揪作一团。

终于，她回过身，向着那个声音追寻而去。

“去哪里？”梦蝶愣了一下，旋即笑道，“娘亲去哪里，蝶儿当然就去哪里。”

“你是要跟我走？”娘亲依然温柔地笑。

梦蝶注意到她不再穿着白裙，而是穿着从前最爱的碧绿薄纱滚着荷叶边的罗裙，心里不由想起小时候，娘亲与她一同在花园里读书的情形。

“蝶儿真的要跟娘走吗？”娘亲又笑着问，话中似乎别有深意。

梦蝶一瞬间忽然有些不确定，觉得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物。真的要跟娘亲走？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吗？不是她十年来日日盼望的事情吗？为什么这一刻，突然变得有些……不舍与牵挂？她落下了什么吗？

他喘着气，继续愤愤地道：“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！血蟾蜍和萧诺也不是一定就找不到！现在这是什么时候？朝里、宫里还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处理，你不是答应要带她去周游天下么？光这么守着她，就能做到吗？！”

凌子墨一语不发，痛苦地看着梦蝶，许久终于点点头，声音喑哑：“好……你说得对……我去歇会……”说着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，才迈出一步，突然“怦”地倒了下去。

林夕寒眼疾手快，在他坠地之前已经扶住了他。再看看屋里两个昏迷不醒的人，他苦笑一声，心中一片阴霾……

这是飞雪？还是柳絮？扬扬洒洒，铺天盖地，世间只剩一片朦胧。梦蝶伸手去接，却又什么都没有，像是近在身边，又像是远在天际。

梦蝶想了想，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去，往四周环视，却迷雾重重，不见边界。

梦蝶皱起眉，细细地思索。她真的落下了些什么，可是，到底是什么？

正在此时，身后又一个呼唤响起：“蝶儿！蝶儿！”这声音熟悉无比，刻入骨髓，只一声，便唤起了她全部记忆。——是他！原来是他！

眼泪无端端地滚落下来，她看向娘亲：“娘，对不起，蝶儿现在不能跟你走了。蝶儿，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完成……”

“傻丫头！”娘亲慈爱地看着她，“回去吧，他在等你……”

梦蝶怔怔地看着娘亲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雾气中，心中又觉得怅然若失。

“蝶儿！”娘亲的声音又远远地响起来。

“娘！你在哪儿？”梦蝶大声喊道。

娘亲的身影渐渐在浓雾中显现，“蝶儿！”娘亲温柔地唤她。

“娘！”梦蝶惊喜地道，“蝶儿好想你！”

娘亲站住不动了，下半身仍隐在雾里，脸上微微笑着，像是儿时与她游戏时的神情：“蝶儿，你这是要去哪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