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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老见迟迟没人去扶他,自己挣扎着要爬起来。
医生、护士、孟老院士的老伴、刘志达博士见状立刻过去扶住孟老,让他慢慢起来,护士麻利地在孟老的腰背部塞个枕头垫住,因为体位的变化,心脏负荷突然增加,孟老不停地喘气。
心电监护屏幕上的心率一下子也加快很多,南应书主任在旁密切观察心电监护的数据,一旦有什么异常,可以马上抢救。
还好,只是心率加快,没有出现明显的心律不齐。
“氧流量稍微调大一点吧。”南主任吩咐护士。
护士立刻加大氧流量,以应付刚刚的心率增加。
“纸——笔-——”
孟老说话虽然有气无力,断断续续,但是可以听出他语气的坚决。
刘志达博士立刻送上文件板和笔,交到他手里,帮助他拿稳。
孟老靠在床头,他闭着眼睛,喘着气,表情十分痛苦。
颤抖的笔尖在纸上缓慢吃力地游走,本来的直线变成了锯齿状,孟老停下手里的笔:“志——达,能够——看懂——吗?”
老伴和护士扶孟老慢慢躺下来休息,但是他躺在床上哪里肯休息,脑子里一直在思考,心脏有限的能量几乎全部用于脑力思考,他要跟死神赛跑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要将这幅图想起来。
老伴温和地提醒他:“戴着的呢。”
对于安贞医院安排的两个病例,杨平也熟悉了很久,他不仅翻看几遍病例,与管床医生面对面交流,还去病房查房,询问病史,给病人查体。
事情就这样完全安排好,下午去安贞熟悉环境,明天做手术展示一下技术,确定谁是预备主刀。
——
孟老画到一半的时候,笔尖停下来,他暂时实在想不起来后半部分,于是他只好停下笔。
文件板上的纸上,只有半幅画,全是锯齿状的线条组成的,但是刘志达可以看懂,这半幅画就是对上次实验反思的关键步骤,几次实验失败的原因就在这里,可是只有半副,后面究竟是什么,刘志达也猜不出来。
出了病房,大家在同一楼层的办公室坐下来,起码有十分钟大家没有说话,就这样安静地坐着。
何况右手拇指还有骨折,要带着伤上场。
在场医生护士看到这一幕,无不泪如雨下。
杨平和所有医生在一旁看到这一幕,十分动容,大家沉默不语,眼眶已经湿润。
画了一会,孟老停下来,喘一会气。